父亲的苦衷-记叙文作文1000字
“嗒——嗒——”清冷的楼梯间徘徊着我的焦虑。眼睑垂下,怀着不愿面对的失望,手落到门把上,打开,抬眼,望见父亲慵懒地倚在沙发上,眉尖紧锁。烟气还未散去,朦胧地盖住他的脸,灰蒙一片。
“爸,我回来了,我……”刺耳的手机铃音同时响起,只听他回答:“好,我马上过来。”未待我说完,父亲从沙发上坐起,瞟了我一眼,缓缓地说:“在家听爷爷奶奶的话,等暑假了就接你去广州。”父亲和母亲在广州经营一家小饰品店铺,一个月回来一次。
“爸,我想去研学。”我不甘心,鼓足了勇气说出来的话,尽力显得如蜻蜓点水般不经意。
“正想和你谈,一万六,知道这笔研学数目有多大吗?”父亲斜眼向我望来,眼神直钻我心。
“你们就知道钱,一年难得回来几次,你们不能陪我就算了,现在为我花点钱又算什么?”我涨红了脸,声音有些颤抖。
“你以为出门在外赚钱容易吗?爸妈为你的付出你怎么就看不到呢!”父亲许是火了,声调提高,指尖直指着我,眼神让我直坠冰窟,那强硬得不容反驳的语气,让我感到被阴雨笼罩住,四周漆黑,黑云却只在我头顶覆盖。
“是!在你们眼里,我这个女儿就是不如钱重要!你们生了我又不陪我,当初为什么要生下我?”扔下一句带着哭音的怒吼,我将门一摔,“咚”的撞壁声,在空旷的家中沉闷地回响。背后只有短暂的叹息,父亲的无言浇灭了我最后的期待,只徒留给我一汪如深潭的绝望。
这场谈判,不欢而散。
夜渐渐袭来,太阳的光辉被霸道的黑一点点浸染,最终消失在半边天际。我早早躺下,任委屈肆意流淌。
父亲应酬完后,始终沉默,一言不发。
夜还很长,我侧卧在床上,望着窗外,惨白月光,在重重树影中穿透,在黑墨无边的地面上映照出一个个浅白的斑点。路边萧瑟的树木,透着露水的湿痕,反射出月色的银白光,在整个世界的漆黑中独自闪耀着。冷风凝固,露水渐渐加重时,湿冷风息从路面上逐渐铺开,带着孤冷与冰冷,毫不留情地裹走我仅存不多的体温。
耳边传来足音,我微闭双眼。那个模糊不清的黑影缓缓靠近,坐至床沿。
“我知道你很想去,但那不是笔小数目。爸爸快四十了,想买一辆车都……我和***在外面不容易,每天从早忙到晚,我们也想守护在你身边,陪着你,看着你长大,但有舍才有得……”
窗外黄旧的灯罩时不时闪出微弱的光,像父亲的眼睛般,黯淡哑光。我在被子中抽泣,紧咬下唇。
“你很好强,未来会很精彩,但爸爸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,更多的,是爸爸无能……”父亲的声音开始哽咽,这个平常威严少言的男人声线颤抖,之后便是长时间的沉默。
“对不起。”他低下头,轻叹。这三个字打在我的心头,冲散我的防线,令我溃不成军。
我翻身而起,放声痛哭。那一闪一暗的灯光,终于照亮了我们父女,照亮了理解。
那晚,我长大了很多。父亲的苦衷在他那哽咽的声音中不留痕迹地流露,他的隐忍,他的坚强,他的无奈……
爸,我不怪你,我终于能理解你的选择,谢谢你,深沉如大海的爱,也谢谢你,扛起了整个世界的辛苦与繁忙。或许您不能陪我长大,但,今后我一定陪您慢慢变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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